第七百四十九章 转交的荷包(1 / 1)

蓝羽樱对于夏初所说的隐情面露不解之色,皇上都亲口承认的事情,还能有什么隐情?

她看见夏初的双眸幽邈而深邃,那目光落在她轻啜的茶水上,仿佛透过澄亮的茶水,看见了一些遥远而虚幻的东西。

一直安静乖巧伏在榻上来回张望她们二人的点点,自打夏初走过去拥了蓝羽樱之后,它便仿若恢复了活力一般精神抖擞了起来,摇着它的大红尾巴来回在她们之间扫荡。

蓝羽樱信手摸了它一把,它还姿态优雅的抖了抖耳朵,接而又在她掌心蹭了蹭。

夏初看着如此温馨的一幕心中兀自柔软,她放下手中茶盏,抽出腰间丝帕。

第一次觉得衣裙上缀个丝帕有用武之地,她抬手轻轻擦拭蓝羽樱颊上未干的泪痕:“这件事就此了结吧,你还是我的梦安。”

一阵夜风徐来,吹得窗外草木发出沙沙声响,满地落英。

正当蓝羽樱低眉敛目,缄默不语之时,夏初忽然‘呀’的一声打破了这短暂的相视无言。

她掏出离京之前,许温澜特意交给她的那个荷包,伸手递给蓝羽樱:“差点忘了,之前说了有好东西给你。”

夏初没有说是谁给的,蓝羽樱看着她脸上扬起的那抹促狭笑意,也知道来自于谁的转交,接过来的手缓慢而轻颤。

夏初却早已探过头,并没有给她留下唏嘘感慨牵肠百转垂泪的时间,催促着开口:“快打开,我这一路可没有偷看。”

蓝羽樱被她这么一打岔,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丝哀愁稍有减退,佯怒的剜了她一眼,同时也打开了那个荷包,抽出了一只折叠起来的纸质河灯,还有一根断了的琴弦。

蓝羽樱触目的第一眼,神色便有些怔然,

夏初还没能看出来那是个什么玩意,见她楞在那里索性接了过去,帮她展开那折叠起来的东西,恢复原状之后才扭头惊呼:“这不是七夕那夜,我们两找梓穆描绘的那一盏玉兰花灯吗?”

蓝羽樱嘴角抿出一丝苦涩的笑意:“也不知道,他什么时候……去将这盏流放的玉兰花灯,给找回来的。”

夏初在旁‘啧’了两声:“好家伙,那天夜里护城河下放的花灯,怎么也有成千上万了吧,怕是那夜他被寒飒提溜走了之后,便是连夜出府去寻这灯了。”

蓝羽樱只觉得心口涤荡着涟漪,欢喜的心海翻腾出了大片大片的忧伤,就如窗外的那一眼泉水,汩汩流淌的,满是心酸……

夏初看着她神色迷离的拈起那根断了的琴弦,虽然很想问,却也体贴的打算默然退出,让她一个人静一静。

夏初留下了点点伴她,蓝羽樱本欲留她栖在殿内,一如小时候两人窝在一个被褥里窃窃私语,可夏初的心中打着落跑的念头,只能委婉推却。

她出了殿门紫萝却不在殿外,候在外面的是茵芋和结香,夏初心中更是暗喜。

两人领着她和边定向着早已经备好的偏殿走去,到了房间门口的时候,夏初特意将她们一个支开了去准备宵夜,另一个支开了去打水净面。

边定见状心中清楚她定是有所吩咐,见那两个宫女的身影消失随即问道:“不知主子,有何吩咐?”

夏初被他骤然抢先开了口,面色还有些错愕。

边定面带促狭的继续揶揄:“不知属下这算不算的上,主动关怀主子?”

夏初面色一怔,这才反应过来,这厮还在记挂着,她附和蓝羽樱劝说月风挽时,对着紫萝夸的那句话……

“小气。”夏初白了他一眼,继而接着道:“我要你……现在、立刻、马上,出宫离开西域!”

边定原本还是嬉皮笑脸之色,被她白了一眼也习以为常,可后面接着说出来的话,却委实唬了他一大跳,本能的开口回了一句:“这……咱两到底是谁小气啊?”

夏初肃了面色口吻格外认真:“我和摄政王说过,不会阻你出宫,你此刻动身离开西域,我稍后再赶上来。”

边定虽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,却依然立在原地不动,很不情愿的说道:“我是没渡鸦厉害,可也没那么不济。”

夏初伸出食指戳着他的前胸,故意摆出了一副轻蔑之色:“我的轻功你心里没点数吗?赶紧先行离开,别搁这给我当累赘。”

子时早过,夏初和月风挽的赌约要到今天的日落。

若是她打算提前开溜,一旦被月风挽察觉,可能会全力对她进行追捕。

届时,她孤身更方便离开。

边定嘴角抽了一抽,被她嘲讽的哑口无言,实力说话,单论轻功,他确实被夏初甩了十里八条街。

只论逃跑而言,他若强行留在夏初身边,还真的是个累赘……

“侯府暗卫边定听令,我命你即刻动身,途中不得停歇,前往畨城待命!”

边定听他口吻不容置疑,又见他神情决绝,只好拱手行礼应了声:“是。”

夏初直到见他身影彻底没入黑夜,才转身进了房中。

不大一会,茵芋和结香也前后脚回来,夏初吃遍了凤城的大街小巷,非但不饿还很撑,奈何自己吩咐的宵夜,为了避免怀疑,还是咬牙又见样沾了两筷子。

她净了面之后,茵芋本打算伺候夏初宽衣,被她摆了摆手婉拒倒也没有坚持,甚至连边定没去旁边安排好的房间就寝,她们也未曾多问便退了出去。

月风挽的态度摆在这里,反倒让夏初心中升起了愧疚之意。

他和她磊落打赌,风范大气,她却心生落跑这等不入流的心思,是不是太过无耻了一些。

虽说原本打算着只要跑出了西域境地,天高任她飞,月风挽也奈何她不得。

可被他这般坦荡相待,内心又不停的谴责自己,若是真的跑了委实过分。

她就这般枯坐在窗边榻上不停挣扎,到底是守诺待到日落时分一决胜负,还是百分百保住自己的小命直接开溜。

倒也不是夏初不愿完成这个赌约,而是她今夜从蓝羽樱口中得知,皇上当年的毒不是西域女帝所下,那到底是谁下的?

她尚且没有将这个谜团解开,万一当真输给了月风挽,到时候真是死也不能安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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