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甚好(1 / 2)

比如,一个人可以骂自己的子女是蠢蛋,骂他没出息,但是如果别人这样骂,那就肯定不行。

李浪就是利用这种心理,来引导破烂侯的想法。

“不是,破烂侯,我可是为您着想啊。”

“您女儿那男人,腿断了后没处理好,现在得把骨头敲断,再重新接。我刚才看到啊,他腿上的肉都烂了。”

“治他那腿,得花不少钱轻?而且,说不定以后还落下什么毛病,走路都不利索。”

“你想想,如果他以后走不了路,侯姐肯定得照顾他吧?那样,两人的生活都成问题了。”

“您如果认了这个女儿,那您就得管他们。所以您刚才说不认这个女儿,我绝对赞同,明哲保身嘛。”

破烂侯脸色很难看,把筷子用力拍在桌上,说:“说的是人话吗?滚蛋。”

李浪的诡计得逞,一点没有因为破烂侯的态度而生气,只是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,就往外走。

他刚走到门口……

“回来。”破烂侯突然叫住他。

“嘿,对我用激将法?差点着了你小子的道。”破烂侯终于回过味来了。

李浪笑了笑,又走回来坐下:“破烂侯,我知道您很委屈。”

“有句老话说得好啊,莫经他人苦,莫劝他人善。我也不想劝您大度,只想问您一句。”

“您跟侯姐的关系弄成这样,您现在过得开心吗?”

“呵。”破烂侯无奈的一笑,一口闷了杯中酒。

他不用说话,李浪也看得出他心里的苦。

李浪:“人生短短百年,何苦为难自己呢?”

“或者你可以尝试放下过去,试着原谅侯姐。这样做,看能不能活得开心点?”

“如果更不开心,到时候你再回到以前那种状态,不就结了?又不会有什么损失。您说对吧?”

破烂侯沉默着。

该说的话,李浪也都说了。至于破烂侯怎么做,他也不想过多干涉。

“时间不早了,走了啊。”

李浪离开后,破烂侯又干了一杯酒,喃喃自语:“做正阳门下的人,就得做正阳门下的事。”

“钱,买不来亲情,买不来是非。”

“李浪,我破烂侯这个岁数,还没你这个后生活得明白啊。”

他突然一拍大腿:“哎呀,忘记给钱那小子。”第二天,李浪早早的去了医院找侯素娥。

走进病房,他看到侯素娥正在帮她男人擦身,就小声说:“侯姐,给您买了两油条和粥。”

“谢谢啊,李浪。这么早,你怎么过来了?”

“甭跟我客气,我跟你爸是忘年交。”

他和破烂侯总共也才见过几次面,就把忘年交这词给用上了。

“这里也没什么事,我忙得过来,你不用特意过来的。”

“没事,我就是过来看看,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,你尽管说。刘哥他好点了吧?”

“好多了,高烧退下来了。”

“方便到到门口说几句话吗?”

“好。”

李浪今天过来,目的就是为了和侯素娥说说她和她父亲的事。

昨晚,他对破烂侯说了那一翻话后,他有八成的把握,破烂侯会选择主动原谅侯素娥。

但他想把事情做是更好,说服侯素娥去给破烂侯道歉。

那样,破烂侯的心情会更舒畅,心结会更好、更快的解开。

“李浪,什么事啊?”

“侯姐,你和你爸的事,我都知道。我想说的是,以前那些事情,都是老黄历了,该放的就放下。”

“你爸他也有这个意思。这不,这次刘哥住院的钱也是他出的。可你也知道,你爸那性格……是吧。”

“我多嘴说一句,这么多年来,你爸过得真不容易。他现在年纪也大了,以后身边没个照应的人,也不是事儿。”

“以前的事,不管谁对谁错,都不要再去算账了。你爸,毕竟是生你养你的亲爸啊。”

“我希望你去跟他诚心的道个歉。你怎么看?”

侯素娥低着头,摆弄着自己的手指。

过了一会,她眼圈红红的抬起头:“成。李浪,等我男人打完吊针,如果没别的情况,我下午就过去。”

李浪笑了:“好。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,你直接开口啊。”

“真不用。谢谢你李浪。你有事的话就忙去吧。”

“好嘞。回见。”

任务完成,李浪一身轻松的离开医院。

……

下午,正拿着紫砂壶坐在家里喝茶的破烂侯,看到了女儿侯素娥过来了。

两人眼对眼看着,不说话,气氛陷入僵硬中。

然后……

“爸……”

“你……”

两人同时开口,又同时停了下来。

“爸,我过来,是想向您道歉。”

最终,还是做女儿的采取了主动。

“这么多年来,您辛苦了。我要跟您说一声,对不起。”

破烂侯放下手里的紫砂壶,用颤抖着的手抹了一把脸。眼泪还是流了下来。

“呜呜呜呜……”

破烂侯哭了起来。

“爸,您哭什么呀?别哭了啊。”

侯素娥手足无措的劝她爸别哭,谁知她也忍不住,跟着哭了。

最后,两父女抱在一起,放声哭了起来。

他们的眼泪,是愧疚之泪,也是高兴之泪。

这对多年前就成为仇人的父女,今天,团圆了。

……

侯素娥还要去医院照顾她男人,不能在破烂侯家里呆太久。

她走之前,破烂侯拿了一千块钱给她。

她被吓到了。想不到自己捡破烂的爸爸,竟然这么有钱。

一千块,一个普通工人两三年的工资啊。

……

侯素娥离开后,破烂侯拿出乾隆亲笔题字的贴盒,放了二百五十块钱进去,再仔细的包好,就带着贴盒大步走出家门。

他来到李浪住的四合院家门口,敲门。

“来咯。”李浪的妈妈在屋里应着,很快就开了门。

“您好,请问李浪在家吗?”

李浪妈妈看着这个一身破烂的小老头,说:“不在,一大早就出去了。”

破烂侯虽然穿着一衣又破又脏的衣服,神色却很从容的说:“劳您架,回头等李浪回来,您把这交给他。”

破烂侯把用破布包着的贴盒递过去。

看着脏兮兮的破布,李浪妈妈犹豫了一下,没立即伸出手,有点警惕的问:“这是什么东西啊?”

“您交给他,他就知道了。”

李浪妈妈把盒子接过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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